关于法国大革命的一些笔记

如题,分享一下之前研究法国大革命历史时写的一些笔记(系统性的学习可参见《简明世界史》(近代部分)第二章第二节,以下是一些补充)

路易十六逃亡的具体过程:逃亡计划由王后的情夫,一位议员出身的瑞典人费尔森负责。而法国东北部的将军布耶则暗中倾向于王室,负责在当地接应出逃的王室队伍,护送其进入奥地利。由于地主阶级奢侈糜烂的本性,王室拒绝了费尔森等策划者关于轻装简行的建议,执意乘坐招摇过市的豪华大型马车出逃。为了防止计划被法军中具有革命思想的士兵阻止或揭发,王室选择了花重金雇佣的瑞士雇佣兵和德意志雇佣兵。此外,路易十六还在出逃前留下文件,称制宪会议和其先前批准的法令全部无效,想要在成功出逃后带着外国干涉军回国复辟。立宪派于是慌作一团,急忙派兵前去追赶国王,想要将自己的护身符追回来,并声称国王只是被挟持了,但这显然不能说服坚信国王早已叛变的革命人民。
此后,法国王室从巴黎出逃,一路逃窜至法国东北部边境。在边境,革命人民认出了路易十六及其家人,感到极为愤怒,在他们的逼迫下法国王室所在的城市瓦雷纳的市议会被迫下令截停路易十六一行,让王室被困于当地,使得接应他们的布耶即使与王室近在咫尺却对此无可奈何。最后,立宪派派出的军队赶到,“护送”国王返回巴黎,并在其操纵下通过了国王无罪,只是被挟持的荒谬决议,并以为交换条件令路易十六批准一七九一宪法。

吉伦特派、雅各宾派和王室对战争的不同态度:
吉伦特派主张“输出革命”,要求以“解放”的名义去主动进攻外国,实则是打着革命的旗号前去侵略他国,把外国变为法国的殖民地,这不得不说与布哈林、图哈切夫斯基、托洛茨基等“左派”共产主义者极为相似。托洛茨基的所谓“世界革命”在实践中就是如此,苏修侵略阿富汗时也是打着“解放”的旗号入侵的。
雅各宾派由于代表中小资产阶级的利益,因而主张民族平等,罗伯斯庇尔认为不能将资本主义制度强加于各国人民头上,每个民族应该有自行选择本国发展道路的权利,因此出于害怕对外战争引起各国人民反对,以及外国干涉军借机攻入法国国内,推翻资本主义的动机反对发动对外战争。但是他的意见在当时的议会里占据少数,没有得到采纳(虽然得到了议会外占大多数的人民的支持)。
国王路易十六之所以一反常态地批准吉伦特派的主张,正是因为他期望法国资产阶级鲁莽的举动能够让外国干涉军找到入侵法国的借口,从而鲁莽地将资本主义政权葬送在外国干涉军的刺刀下。王后曾对其密友写信说道:“一群傻瓜,他们看不出来这是在为我们服务。”布哈林、季诺维也夫等“左派”共产主义者激烈反对布列斯特和约,也是为了借此来葬送新生代苏维埃政权,而托洛茨基、图哈切夫斯基等人在苏俄内战时期主张所谓“世界革命”,甚至强令苏联红军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朝波兰冒进,也同样是抱着这一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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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九月大屠杀”:
当时监狱里关押的反革命分子叫嚣要在联军攻陷巴黎后进行复仇,组建如还乡团般的组织对巴黎人民进行反攻倒算。出于稳固后方,肃清反革命的需要,巴黎人民冲进监狱,处决了大量猖狂至极的反革命分子,并将王后某位密友的头颅悬挂起来,带着它在王后住所外游行示威。
迫于巴黎人民的强大实力,法国资产阶级一开始不敢对其公开反对,立宪派称这是无可奈何的必要之恶,吉伦特派和雅各宾派也认为这是应当进行的,雅各宾派甚至派遣临时法庭前去帮助巴黎人民审判反革命分子,以实现所谓的“程序正义”(但也可以看出雅各宾派代表资产阶级的利益,想要将革命控制在资产阶级所允许的范围内)。但是当事情过去以后,资产阶级各方势力相互指责对方挑起了这次的所谓“九月大恐怖”,认为这是对方的阴谋,目的是要滥杀无辜,削弱革命势力。

旺代叛乱:
旺代叛乱是法国保王党利用法国农民对吉伦特政权的不满而发动的一次大规模叛乱,旺代军堪称法国大革命版的百万雄师。出现旺代叛乱的原因在于吉伦特派在夺取政权后迅速走向反动,他们不仅不解决农民的土地问题,废除农民的一切封建义务,反而还大肆投机倒把,滥发指券,导致物价飞涨,劳动人民忍饥挨饿。在此情况下,他们还企图对农民进行强制征兵,强迫农民为吉伦特派作战,引起了农民的严重不满。因此法国地方的封建贵族得以乘机利用农民的不满唆使农民发起暴动,并迅速篡夺了运动的领导权。这也就是说旺代叛乱虽然以农民为主体,但是农民却是受封建贵族欺骗的,封建贵族掌握了领导权,它的性质是完全反动的。后世的资产阶级反动史学家以此为由把旺代叛乱美化为所谓“农民起义”,甚至胡说法国农民都倾向于封建制度并借此攻击法国大革命”残暴“是毫无根据的。

说的太好了,完全是这样的。现在很多人喜欢说什么“输出革命”,完全就是把第三世界国家看成了要等他们来“拯救”的低级民族,他们说现在“不输出革命”,好像说中修上台只是共产党政策的改变,而完全模糊了现行的反动中修集团和社会主义中国的共产党的区别。他们现在说这种话完全是给纳粹中国修正主义集团的侵略行径服务的,是要搞社会帝国主义那一套,为法西斯中国现在和未来的侵略行径摇旗呐喊

什么时候说说罗兰夫妇这两个资产阶级女权最喜欢的逆天东西,罗兰夫人临死前还装得挺大义凛然,也不看看吉伦特派是怎么当法奸的

关于法国大革命和女权的关系可以参考这个有关罗伯斯庇尔、资产阶级女权主义、德古热和法国大革命视频
简而言之就是虽然法国大革命确实没有怎么专门触及妇女受压迫的问题,但是也没有什么专门针对“女权”的实际行动。当然,这不是说法国大革命中的一些革命派对妇女没有这样或那样的偏见甚至是接近敌视的错误思想,但是从来也没有人因为搞女权受到迫害。
事实上,与其说雅各宾派、埃贝尔派等、忿激派等革命派打压女权,倒不如说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专注于和阶级敌人作斗争,对于某一群体受压迫的问题,如女权问题,更多的是放任自流。在当时,妇女的解放更多的是她们自己的事情,她们自己有权组建维护自己权利的妇女俱乐部并且也确实是这么做了,只不过这些由妇女自己组建的妇女俱乐部恐怕更多的时候并不是关心妇女权利问题,而是和社会上别的政治团体一样更关心政治问题。当时上至资产阶级女性下至劳动妇女都有自己按阶级分别组建的俱乐部,并且和别的俱乐部在政治上有一样的地位。虽然这和真正的妇女解放当然有一定的差距,但这恐怕也远比过去妇女只能待在家里相夫教子要高得多。
至于为什么罗兰夫人和德古热二人被雅各宾派送上了断头台,其实也和她们搞不搞女权没有关系,而是因为她们作为吉伦特派公开反对雅各宾专政,攻击罗伯斯庇尔“独裁”,马拉是“人类的堕胎”等等,而且还和王室勾结,对外国封建势力投降,反对废除奴隶制,发表攻击劳动妇女无权得到解放的言论等等。其实德古热吹捧玛丽•安托瓦内特这类奥地利超级间谍的言论都白纸黑字地在她的那份所谓《女权宣言》上写着,她也不打算掩盖她政治上的反动性,罗兰夫人也是一样。所以她们两个自己喊冤叫屈的时候甚至都没想到过要说自己是搞女权被迫害了,而是说自己要追求“自由”(指大工商业者投机倒把的自由)被迫害了,不然罗兰夫人也不会说什么自由多少人假借汝罪恶之类的屁话了。大肆炒作诸如革命派迫害女权主义者的反而大多都是一些后世的想要攻击法国大革命中的革命暴力的资产阶级反动史学家,靠着东拼西凑的方式捏造了所谓的搞女权会被革命派迫害的谣言。他们的逻辑就相当于因为一个人一直开车,所以只要他死了那一定是出车祸了一样荒唐

至于论及妇女权利本身问题,由于阶级斗争是个纲,纲举目张,所以既然政治上推翻了封建制度,那么妇女的权利自然也跟着会有所提高。除了前文所说的妇女结社权外,妇女在当时也可以积极参与政治活动,发表政治评论等等。当然,在政治机构中依然都是男性主导,妇女没有被认为是有权参与治理国家,或者说当时也没有这种意识(甚至包括许多妇女自己),这也只能说是当时的历史局限性了。不过虽说如此但妇女一样是支持革命的,雅各宾派、埃贝尔派都不乏妇女支持者,甚至于罗伯斯庇尔被立宪派、吉伦特派等攻击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他的支持者很多都是“只知道做家务活的愚昧主妇”,虽然不是事实但确实说明反而是那些反动派才是一些极端歧视女性的男权主义者。
事实上雅各宾派专政时期就有提出过一些作为公民权利的附带的妇女权利,比如妇女和丈夫事实上分居六个月及以上可被视为自动离婚,保障妇女受教育权利等等。虽然这也仅仅是资产阶级范围的女权,但至少比主张把妇女关在家里当家庭奴隶要进步,甚至现在许多资本主义国家都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至于后世的所谓雅各宾派打压女权关闭妇女俱乐部,那也不是因为这些俱乐部搞女权,而是因为雅各宾派当时作为资产阶级的派别毕竟是与人民的根本利益对立的,掌权后就开始逐渐走向反人民的一面,开始压制人民的政治权利,其中就包括妇女俱乐部这样的地方。当时被关闭的直接原因是资产阶级妇女俱乐部和劳动妇女俱乐部关于要不要佩戴三色帽徽的问题爆发了大规模政治冲突,雅各宾派出于“维稳”的动机搞一刀切压制群众斗争,所以就干脆把所有妇女俱乐部都关了。
另外就是关于当时一些革命派对妇女主观上的看法。罗伯斯庇尔几乎没有有关妇女问题的言论,除了早年的一篇文章为资产阶级女性进入高等学院进修辩护,认为男女生理上没有差别,才能上可以“互补”。而且雅各宾派、忿激派等恐怕也是法国大革命时期对妇女态度最好的几个派别了。比起那些把玩弄压迫女性,四处搞混乱,生活作风腐朽的反革命派而言,革命派两袖清风至少比他们要好些。

另外就是法国大革命时期确实有一桩跟妇女问题有关的公案,而且也比较有意思,因为这个问题到现在都是资产阶级束手无策的问题,那就是妓女玛丽昂案。雅各宾派、劳动人民和丹东的宽赦派之间为此展开了一场涉及何为“自由”以及妇女权利问题的大辩论。
简而言之就是法国大革命时期有一名妓女名为玛丽昂,她在革命之后依然持续卖淫,于是到了雅各宾专政时期底层的劳动人民还有一些雅各宾派就看不下去了,想要让她不要再卖淫。在论及她卖淫的原因时,这些革命者说是饥饿逼迫她去卖淫的,这都是旧制度迫害妇女造成的,只要消灭了旧制度就能消灭卖淫。他们认为卖淫是不道德的行为,是违反“自由”的(雅各宾派所理解的自由基本上可以认为是卢梭式的自由,即能够自觉地做出符合全体资产阶级利益的选择的自由),劳动人民更是以这一行为违反劳动阶级的道德为由而反对。
与之相对的则是丹东等宽赦派。宽赦派和代表中小资产阶级利益的雅各宾派不同,他们代表了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大资产阶级暴发户的利益。所以他们的道德观就是自由就是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自由,或者说单个资本家想发财就发财,想胡作非为就可以胡作非为的自由。也因此他们认为妓女卖淫也是自己的“自由”,无人有权干涉。当然,在此基础上他们也还有另外一个龌龊的理由支持卖淫合法化,那就是宽赦派自己个个都是整日嫖娼的嫖客,为了维护自己这种淫乱的自由他们当然要这么说,这是并不奇怪的。
最为微妙的则是妓女玛丽昂和她母亲。她母亲和玛丽昂自己都认为自己有卖淫的自由,要是妓女追求淫乱,自愿卖淫的话那么别人也无权干涉。这样就形成了一个问题:强迫一个自愿卖淫的人停止卖淫究竟是不是侵犯了别人的自由?
因为当时并没有马克思主义,不能指出这种所谓“自愿卖淫”的说法其实是把女性被灌输的资产阶级色情思想当作是天然的“人性”,以及受资产阶级思想支配的人实际上是没有自己的自由可言的,所以这场双方之间的大辩论最后不了了之了,谁也没有彻底驳倒谁。但如果这个结果在当时还是可以理解为历史局限性的话,在如今还有许多人叫嚷要实行所谓“卖淫合法化”,叫嚷女性有所谓淫乱的“自由”,那就多少显得荒唐了。然而许多攻击法国大革命迫害女权的资产阶级女权在另一边却支持这种“自由”,这只能说是连几百年前的古人都不如了。

难绷,但也确实符合今天资产阶级女权的思想,她们就是认为只有能够通过剥削压迫劳动人民过上奢靡寄生生活的资产阶级女性是所谓的“独立女性”和女权代表,看到劳动妇女就和其他资产阶级一样瞧不起,甚至辱骂被旧家庭压迫的劳动妇女是“婚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