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日记 某汽配厂打工实录(更新至6/1)

如题,某汽配厂打工实录。此前一直缺乏和工人的交流,只知道闷头干活,把劳动改造变成了进厂受剥削。我打算在这里多记录一些和工人交流的情况以及和工贼资本家冲突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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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 工厂日记
  说一下今天和师傅交流的情况。下午的时候找了个机会和师傅聊了聊,当时师傅在喝水,想起来今天好像没看到他喝中药,便趁这个机会问了问他的身体情况。我师傅得的是慢性咽炎以及脾胃不好的病,前者导致他每天喉咙里都有很多痰,后者导致他之前体重虚胖到160斤。听到160斤时,我感到十分惊讶,一个是因为他的身高不高,大概只有170cm左右,另一个是因为在我眼里他一直是一个十分精瘦的人。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表示对他去的那家医院表示十分信任,甚至是“救回了他半条命”。当时我表示这个说法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他说不夸张,因为他之前是脾胃不好导致虚胖,消化不良自然身体各个状况都不好,不过我还是表示有些不理解。据说这家医院开药的效果都很不错,他的慢性咽炎也被治疗的比较好,甚至之前新冠的时候他一针疫苗没打,只吃了这家私人医院开出的药方,两天之内就好转了。听到这里我还是表示大大的怀疑,资本主义下的医院能有他说的这么神乎其神吗,可能相比其他废物医院来说,这家医院可能的确有量上的差别,有一些优势,不过和社会主义时期的医院肯定是有质的差别的,那肯定差得远了。听到这家医院是私人医院的时候,我问他这家医院的消费是不是很高,他说有医保的话其实还好,开一周的药只需要几十块钱。厂里的医保是只有正式工才有的,每个月好像是要支付几十块钱,对他这样身上有疾病的人来说还是比较划算的。他还说到,医保要不了多少钱,社保是比较大头的部分,交社保就不一定划算了,如果说十年以前开始交,那还有看头,现在再交我感觉是没这个必要了,这个要看国家形势,现在大家都困难了,上面的人是保自己还是保别人,大家心里都清楚。此外,还有聊到他过去的生活状态,他疫情期间基本上是躺在出租屋里的状态,每天就是吃喝睡打游戏。尽管这样他也还是有收入来源。他通过帮助被人代练游戏的方式来赚钱,据说一周下来能拿个一千多块钱。他说,就算不在家躺着他也能活下去,之前跟着一个师傅学装修,那个师傅有什么活也都带上他。此前我一直以为我师傅是一个很沉闷很自闭的人,今天发现只要有人主动和他聊一些事情,话匣子还是能够打开的。不过在和他聊的过程中,我缺乏足够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知识,聊的东西就比较庸俗,甚至在他讲什么“边际效益”的时候也没法正确的去分析这种观点,后面聊到游戏的时候甚至演变成了游戏介绍环节,尽管如果要批判这个游戏的话确实有了解的必要,但是我当时听的时候只知道点头沉默,也没想着要去分析批判,搞成了庸俗社交。
  今天和老王也有交流,不过交流起来比较不顺心。当时看到一则新闻,是访民上访被关进黑监狱虐待的事情,想要和老王揭露一下中修政府的黑暗,结果他倒是说教我来了,“我在北京那么多年我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多了去了,官官相护的道理你都不懂吗?”当时听的我有点火大,一个是出于知识分子心态发作,觉得只有我这种知识分子才知道这些事情,结果被老王说了一通之后比较不爽。另一个是觉得老王对这位受害者没什么同情,他只觉得司空见惯,说“别人欺负你你也别想往上报,只有被欺负的分”,顿时让我感觉到老王的冷漠和消极。不过,我的知识分子心态确实是不对,也可以说是左圈人的心态。如果对方了解这些事情,就虚心向他请教(对方态度良好的情况下),如果对方不了解,就帮助他了解这些事情,向他揭露中修政府的黑暗。
  骑自行车回家路上觉得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就在地铁站旁的一个小摊上买了一根面筋和一根淀粉肠,顺带着和摊贩主聊了一会。我发现这附近没什么人,觉得城管应该不会来管,因为也就她一个摊位。结果她的回答让我表示惊讶,“好巧不巧,说不定他们一会就来了”,看着她惨淡的生意,并且想到前几天老王和我讲的两个摊贩之间互殴致一人死亡的事情,觉得现在连这样的小生产者都快活不下去了,黑皮还要来打击罚款,一罚就是200元,有的甚至还要把餐车扣押一周,这让以此为生的人们怎么活下去,当时我就痛骂黑皮“狗东西,简直不给人活路,就想着从人民身上捞钱”。我问阿姨,她白天上不上班,感觉就靠这点生意也没法生存下去。她说,她白天要在家里做家务,没时间出来上班,下班后出来摆摊也只是赚点生活费。听到这的时候我的心情顿时有点复杂,资本主义社会下,大多数女性都被禁锢在家务劳动中,见识不到社会上的广阔天地。写记录的时候回想当时的心态,感觉还是比较心虚,当时没有主动去聊妇女解放的话题,因为自己心里还一直在抓色情这样下三滥的东西,疯狂地想要把女人当作性工具,囚禁为自己的家庭奴隶。如果我继续死守色情利益不放的话,是没有办法投身革命,甚至会站在革命的对立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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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业主竞争也越来越激烈了,中修从来不管这些人的死活,敲打压迫重利盘剥他们,而且像这里说的一类妇女,被繁琐的家务劳动纠缠而且只从事小生产,所以她们的思想同时也被束缚住,被中修蒙骗蛊惑下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条件下度过余生。这个黑暗丑恶的旧社会!

多来论坛交流啊,多看多思考论坛上关于妇女问题观点的帖子,要认识到色情思想是广大妇女的凶恶敌人,是腐蚀自己的害人思想,要坚持不懈的进行思想斗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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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经济危机越来越严重,小生产者也快活不下去了。

说到这个我还想起来,我工厂里的女工在空闲时间还有织鞋垫,不太确定是为了补贴家用还是为了自己穿,但是确实她们不光要从事繁重的工厂劳动,还要承担繁重的家务,无产阶级女性是受压迫最深重的。

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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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1 假期日记

  今天搬进了工厂宿舍,进门的时候对舍友说了句你好。大概是没听到我说话,所以他盯着我看了一会之后,又转头去看手机了。但是当时我以为他是一个非常不愿意和人交流的人,我心里想的只有“完蛋了完蛋了,这宿舍环境太地狱了。”坐在床边不知所措了好久之后,我还是打算开口和他聊一聊,不过聊的都是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了解了一下他的基本情况。他姓郑,是河南人,之前在某汽车公司做智驾测试,因为项目结束公司直接把他给开除了,但是他这个岗位在外面也不太好找工作,所以选择来了这个汽配厂做机加工。他从小学二三年级就被同学带着一块抽烟,到现在是每天一包烟,他自己都感觉“肺估计已经黑完了”。初中的时候拿过1000元奖学金,结果因为逃课和打架,要向学校交保证金,1000块钱相当于直接又被学校给回收了,并且再也不会还给他。我当时就感觉这学校太傻逼了,所谓的奖学金只是走走形式,连1000元都要吞回去,更何况这个保证金制度就够逆天了,学校凭什么收保证金,这是看守所还是监狱啊,太离谱了。郑的父母都是工人,由于家里需要装修,他每个月的工资都要上缴给家里,他的生活费由他妈给他打钱。当时我提出质疑,自己打工得的钱为什么不揣在兜里,还要交给你家里。他说,我妈找我要,我总不可能不给吧。当时我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反驳他,竟然说了句“确实”,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又开始搞庸俗社交,不去斗争对方的错误思想。不过根本上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儒教家庭观念没有肃清干净。傍晚的时候聊到结婚的事情,他说他们那彩礼很高,要二十多万,现在家里拆迁分了两套房,如果不结婚的话也算是绰绰有余,要是我结婚的话那就要掏空家底了。当时我说了下彩礼的事情,我说现在的婚姻很恶心,女方家长就把自己的女儿当作商品来卖。我举了个例子说,我有个叔叔养了两个女儿,现在自己又不上班光带孩子,甚至叫嚣以后把两个女儿卖出去就好了。郑当时也说,确实很恶心,他姐结婚的时候对方给的彩礼他妈都没要,还给男方了。我当时比较惊讶,这是为什么。他说,是因为男方是单亲家庭,郑的母亲不希望她女儿在男方家庭里过苦日子,就把男方家里给的八万八彩礼给退回去了。相比我那个叔叔而言,郑母的举动要善良得多。郑还说,都怪自己上学的时候不争气,要是能考个大学就好了,要是那样就愿意结婚,现在自己打工也没什么前途,也就不想着结婚了。他家甚至已经给他安排过七次相亲。晚上的时候和郑一起出门吃了一顿地锅鸡,吃的过程中都很少讲话,他自称是个“闷葫芦”。我猜测他心里有可能藏了不少阴暗的想法,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和人交流,他也说他没什么朋友,有朋友也很少聊天。我看他一天基本上是在刷抖音和看LOL直播,我很想把他从淫乐之中拽出来,但是我自己思想状态也不好,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他。此外,还和郑聊了一些政治话题,不过都比较庸俗和没味,一个是因为大多数话题他不怎么感兴趣,另一个是因为我自己了解得也不深入,感觉之后可以看看历史书给他讲一讲唯物史观。
  在搬宿舍的来回途中,碰到了一些网约车司机,各有特点。司机A,十分地暴躁。当前面有一辆红旗车停着不走的时候,他疯狂地敲打喇叭,嘴里还在破口大骂,“他妈的红旗车主都是傻逼”;在高德地图带他走了一条偏僻的小道的时候,他同样开始破口大骂,“妈的,高德就是一他妈傻逼”。关于红旗车的言论,我有问他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像是没听懂我说的什么一样,什么也没回答我;关于高德地图的事情,我提到高德好像是被马云收购了。结果他又开始破口大骂马云,“马云就是纯傻逼,他妈的”。在我想和他交流马云的一些事情的时候,他就像是充耳不闻,感觉他脑袋里只有那些侮辱性的语言,也不太愿意和我交流,非常的奇怪。司机B,由于我不小心把宿舍的钥匙落在了他的车上,等我发现的时候再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已经接了另一个单子离开了。我当时希望他帮帮忙,回到我这边,我付给他路费,他一开始极不情愿,后面我再三请求,他还是答应了。后来他到的时候,我问他,现在下线会不会对他有影响。他说,当然有影响了,我一下线平台都不允许我排队接单了。当时听到感觉心里蛮对不起他的,虽然已经付了20元路费给他,但是好像他接不到单子损失应该不止20元。当时说要付20元路费给他的时候,他也爽快地答应了,不知道算是给多了还是给少了,说实话感觉像是前者。因为同样的路程走平台的话平台也许还会抽成,最终到他手里的时候远远不到20元。感觉他说影响他接单,应该也不至于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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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确实应该多和他聊聊,交交朋友。其实也可以了解一下他和他家里具体的情况,看这样子关系好像不错,而且他父母也都是工人。他对政治话题不感兴趣的话,就可以从关心他的生活和找相关的新闻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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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假期日记
  早上起床之后乘公交去医院看病。路上读了《近代中国史稿》。到达医院之后发现没有我要看的科室,只能打车去另一家医院。来的网约车是哪吒汽车,上车之后我主动打开话题,问司机这车买了多久了。他说是再过几天刚好两年了。我叹了叹气说,这哪吒公司都要倒闭了。司机表示也很无奈,像他这样的车型基本都是私人购买的,他这样的车主要受到很大的影响。如果是私家车倒还说的过去,网约车司机本身跑得就多,机身经常需要维修,现在哪吒倒闭了,不仅买不到汽车需要的原装零件,就连市场上的替代品都没得卖了,因为这些生产商都知道这车在市面上的汽车保有量不多,更不可能有增长,生产这个汽车的配件对他们来说无利可图。我心里都在担心哪天这个司机的车一坏就彻底报废了,明明看上去还是崭新的。在新能源汽车激烈的行业竞争中,工人和这些车主们是最大的受害者。后面又聊到一些房地产的内容,比如恒大、绿城是如何空手套白狼的…但是我政治经济学不好,还没搞懂房地产泡沫具体是什么个逻辑,也没法向这个司机解释真相。
  检查完病情之后,医生说要做个小手术。听到要做手术,我就感觉不太妙了,因为如果要请假的话,工厂那边说不定会有意见,毕竟我还在试用期。当我问他具体费用的时候,我直接震惊了,一个小小的手术居然总共要6000元,预约单上写的一天的住院费居然要3000元。当时我是出于一个比较懵的状态,觉得我这小小的病要花这么多钱,实在是感到不值。回宿舍后我打电话问了下家里,说暂且不要做,医院那边是为了完成业务,看你是小孩不懂,想从你身上捞钱。不过我家里的目的也不纯,一直叫我回家和他们一起去医院看看,怕我被骗。其实实际上就是想让我回家,在他们的掌控范围之内。我先假意答应了下来,说之后有空就回家里那边的医院看看。实际打算先买外用的药涂抹一段时间,如果能抑制的话最好,不能抑制的话就再多去找几个医院看看。
  今天干的有意义的事情不多,基本上是在赶路,思想状态也不是很好,晚上重读了一遍《史稿》之后才好一些。明天又开始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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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震惊了,中修的医疗实在是太腐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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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人,真就小病不用治,大病也不用治了。中修医院进了就是完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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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明节之前还做了一个耳前瘘管的切割引流手术,简单说就是开一刀,把里面的脓排出来,手术加上药和住院,差不多要了4000,住了有一个星期,主要是一些不必要的检查费特别贵,验血、胸片、甚至传染病都要检查一下,美其名曰“排除对手术的干扰”,实际上是合法捞钱,黑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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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自我介绍什么时候发,不更新是在淫乐手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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