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月中下旬,吴川市第三高级中学暴露出一起令人发指的霸凌事件。受到霸凌的是中学中的一位存在智力缺陷的男生,他长期遭到同校几名男女学生的霸凌,所遭受的虐待和欺凌极其之严重,简直令人发指。而这起霸凌事件得以受到群众广泛关注,主要是由于互联网上广泛流传的一起“霸凌视频”。这则视频是霸凌者亲自拍摄的,时长竟达十二分钟的一种“霸凌战绩”。视频中,智力缺陷男生坐在座位上,一旁的霸凌者向其做出种种极端恶劣的欺凌行为,包括不限于公开羞辱(性羞辱)、拳打脚踢,以及强行将不明异物塞入其口中,利用扫把、拖把等戳、打其胸口、头部,甚至将其鼻梁骨打断!
视频一经曝出,便得到群众的广泛关注。而与那些人模鬼样的霸凌者理解的相反,广大学生、家长以及其他底层群众并没有把其中各种恶劣的霸凌行为当作是“小打小闹”,当作是一种消遣、取乐的对象,而是对遭霸凌的智力缺陷孩童怀有十足的同情, 对霸凌者怀有刻骨的仇恨。随即,事件立刻发酵。在抖音、微博等平台上,“吴川三中”作为搜索关键词冲入大众视野当中,群众声讨卑鄙无耻的霸凌者,扒出了霸凌者的账号以及身份信息;有同校学生还曝光学校更多内幕。一时间舆论哗然。
然而,此时作为中国社会上最经常以所谓的道德和仁义来自我标榜的那些教师们,经常以教导和培育孩童为己之荣誉的学校,又在干些什么?关于这一点,同校的学生对他们进行了正当而有力的揭发:在事件发生后,校方非但没有出面进行任何公开声明或自我反省,反倒强制要求学生删除保存在设备中的“霸凌视频”并签署所谓的《视频删除记录调查表》(调查表分派到各年纪,由班主任执行并由班主任签字;表格要求学生回答对视频的知情情况、转发情况和删除情况等)。不仅如此,校长还背地里联络网警,相互勾结以删除网络上的相关视频,并通过一些列办法诸如“压热搜”的办法来降低事件热度。此后不久,学校进一步加强对学生的“管、卡、压”,加大了对学生是否携带手机进入校园的监管力度,甚至追踪相关视频上传者或要求学生签订“保密协议”等。这就是那些对学生“至仁至义”的校方人员干出来的勾当!
但是,人民群众的怒火是剥削阶级这点卑鄙伎俩压不住的。很快,包括学生、家长及亲属以及其他底层群众的数百人于二十一日晚开始聚集在吴川三中门前,控诉校方与霸凌者,呼吁要求严惩校园霸凌, 为受害男生讨还公道。群众通过网络直播等方式希望继续扩大事件的社会影响。可惜,中修帝国主义的走狗警察们很快就到达现场维护秩序,扼制住这场有可能继续发展壮大的运动。所以,该事件并没有到达“蒲城事件”的规模和程度。就推测来说,很可能的主要原因是,中修政府在经历蒲城事件后,对学校相关的抗议事件加大了监视和维稳力度。加之事件发生在广东——作为全中国阶级矛盾极端尖锐、阶级斗争相当激进的省份,其中中修部署的警力与维稳力量也相当之多,由于敌我双方力量对比悬殊,导致最终没有发展起来。当然,本身行动的自发性、无组织性则是导致运动失败的内部原因。
吴川三中的霸凌事件,同其他一切校园霸凌事件一样,根本上是一个阶级问题,应该从阶级关系上来对其分析。遭受霸凌的男生,其家庭极端贫困,母亲做环卫工谋生,家中有三个姐弟,但也都是聋哑人。但是,于此相反甚至形成一种讽刺的是,霸凌者的生活却是十分自在、滋润的。几个霸凌者当中,不是沉迷吃喝玩乐、穿搭享受当“网红”的,就是家财有余、当“精神小伙”的。他们即便非直接的资产阶级纨绔子弟,也是深深接受那种以伤害、虐待他人为己乐的法西斯思想的小资产阶级右翼。拳打脚踢、凶器相向、人格侮辱……没有对那些遭霸凌男生一样的底层群体具有刻骨仇恨的人,是做不到这一切的。而这种法西斯主义,又是当今中修帝国主义赖以维持自身统治的法西斯制度的必然反应,是一种剥削阶级在社会的方方面面中都加以传播并想尽办法塞入学生头脑中的思想。无论是纨绔子弟、还是流氓混混都在事实上充当着中修帝国主义统治的忠实维护者,他们不是在一般的迫害具有一般的良心的人,而是在迫害底层群众,迫害弱者!“抽刀向更弱者”。这群人,在学校中结成一个个流氓团体,欺负穷学生;到社会上,便是组成什么二代圈子、流氓团体,欺负穷工人、穷农民。近年来爆发的许多二代歧视、辱骂外卖员或小摊贩的社会性事件,或是工厂等场所中的工贼、流氓欺压巴结领导、欺压员工这等再常见不过的现象,不正是这一道理最直白的证明吗?那么这些霸凌者,与在社会上、在工厂或商店里来伸张“富人的秩序”或直接维护厂长、老板统治的这些人,又有何不同呢?无非是自觉或不自觉的维护学校的等级秩序而已。
维护学校的秩序!没错,“霸凌”实际上是中国形形色色法西斯学校等级秩序的一种副产物,是建立这种秩序所必然产生的果实,它必然在学校的等级秩序当中产生并反过来维护这种秩序。中修的学校,不是用什么“教育”,也不是用什么“仁义”来维持自己,而是用资产阶级等级秩序来维持自己的。它分为两方面,一方面是建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式的相互关系,老板大于员工、教师大于学生,学生处于最无权的地位。当然,这是从最多数的一般工农家庭的学生身上得出的结论。由于学生实际上是作为商品,由其经济上所依赖的父母交付给学校进行加工来“升值(提升学历)”的,所以学生在学校的地位首先不取决于自己的经济地位(他们往往也没有什么经济地位,因为大多数学生是经济上依附家庭的小资产阶级),而是其父母的经济地位的。(此外,反映在学业水平上的不同学生地位上的不同,也是受其背后家庭的阶级地位决定的。富人的孩子在考学上的办法也是富裕的,甚至贿赂;穷人的孩子在考学上的办法也是贫穷的,只有末路。)所以,学生当中也有着由其背后家庭经济地位所决定的相互之间在地位上的不同。“富二代”要比“穷二代”有地位,前者使后者不敢“招惹”,又常常跟校方高层或教师们有所来往。另一方面,学校又想方设法利用一套向上爬的教学机制来向学生传播“学而优则士”的等级制思想,让学生做着“方为人上人”的美梦,以等级制观念来审视身边的学生,更加深了学校中的等级秩序。
如果将“霸凌”看作是由于地位的不平等而实施的压迫,那么在中修学校当中的广大学生无时无刻不受到资本主义等级秩序的压迫。我们常常反对的“霸凌”,也正是在这种压迫的一种变形。难道校长、主任、教师对学生就没有“霸凌”吗?难道校方领导与教师的羞辱、指责、辱骂以及不公平对待不是霸凌吗?难道对学生进行体罚,动辄拳脚相向不是霸凌吗?甚至拿三角板打裂学生的头骨、或体罚至学生即肌肉溶解不是霸凌吗(是杀人!)?这些校方人员把自己的行为用一个很好听的词语包装起来,叫“教育”;霸凌男生的学生也把自己的行为用一个很好听的词语包装起来,叫“嬉闹”,但两者做的确是同一种事。有学生就吴川三中霸凌事件表示“第一个霸凌者就是老师“。这句话是没错的。由于学生学业水平,对于学校来说是其在众多家长面前的一种招牌,同时也是同政府补贴相挂钩的业绩。所以学校便把那些它看来是“没有用”的学生放置、劝退处理。这位智力缺陷的学生,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用得是一座破破烂烂的课桌,就因为什么?因为他是“智力缺陷”吗?不,是因为他对学校而言是一位无法带来业绩与名声的“没有用”的学生!这种赤裸裸的不平等的待遇,不是再明显不过了吗?
“富人有富人的肺结核,穷人有穷人的肺结核,富人复原,而穷人死亡。”该男生所患的智力缺陷,正如白求恩在这段话中所说的肺结核一样,是一种“穷人的智力缺陷”。而反之,如果是资产阶级子弟,那便很可能不会患有这类疾病,即使患有也很容易由于其家庭地位与财力而得到治愈,甚至说可能由于其后来的成绩优异而被吹捧为优秀学生典范。网上有人道貌岸然的说,残疾人和一般人就不应当共处在同一学校,对于男生应让他去特殊学校就学。这种观点就完全抹杀了该事件所反映出来的阶级差别。难道致使学校中该男生与其他学生处于不平等地位的根源,在残疾学校或福利学校当中就不存在了吗?男生所以遭受霸凌,绝非是因为他待在不该待的学校或是患有不幸的疾病,而最根本的是他及他的家庭患上了一种穷人病。这种病就不是什么天生的灾祸,而是资本主义社会强加到他及他的家庭身上的灾祸,它让遭霸凌男生所患的生理病症变得更加痛苦和难以治愈。所以,再来看看教师第一个霸凌学生这种观点,就有更加深刻的含义,即没有教师及校方领导在学校建立一套资本主义等级秩序,也就没有学生中的败类们对智力缺陷孩童动手动脚的地方。所以,当家长与学生起来要来推翻这种滋生霸凌的场所时,学校也就第一个站起来反对了。它即便不是直接维护“霸凌”本身,但一定是维护形成霸凌与形成学校统治秩序的同一个根源。
事发次日晚,受害男生外公得到当地派出所给出的处理结果:由霸凌者每人一千元,学校两万元来赔偿受害人。学校对霸凌者施行停课一周的处罚。这一处罚的敷衍程度究竟如何,可以说几乎所有正直的站在受害男生立场上的人都能感受到。而更为令人愤慨的是,有传言受害男生甚至遭到校方开除!直到现在,全部霸凌者仍然没有就霸凌一事有什么公开道歉;到停课时间结束后,他们仍旧能够像往常一样到学校中上课,那么就能像往常一样继续霸凌底层穷苦学生。在这般资产阶级等级秩序的学校中,即便是开除霸凌者,都难以杜绝霸凌穷苦学生的现象,而当下连霸凌者都不加以开除,就更无论什么杜绝霸凌现象,而简直就是一种对受害者的侮辱。从这处理结果来看,学校是一点也不像解决霸凌问题的。这就好比帝国主义不想解决战争问题一样,因为战争是帝国主义时代的必然产物。而霸凌,也正是此类具有严格资本主义等级秩序的学校的必然产物。来看看在这些法西斯制度的野蛮学校里,谁保护霸凌者?教师、主任、校长……甚至还有教育局和派出所!可又有谁保护弱势学生?从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僚们身上是看不到的。一切站在反对霸凌、同情受害学生角度的学生们、家长们,看到现实应当明白:如果不团结起来共同维护弱势学生利益,那么就没有谁会起来帮他们维护。而要维护弱势学生的利益,就要反对学校的等级秩序,要求学校尽实现学生与学生之间、教师与学生之间的平等。
学生应当团结起来,因为校内的霸凌往往就是建立在学生之间由于各自小资产阶级竞争心理而发生的分裂之上的。近年来曝光的多起校园霸凌事件所以有一定结果,往往都有因为有着学生、家长团结一致发起的抗议。而所以这些事件没有得到彻底胜利,也是由于学生或家长出于本阶级的利益考虑而叛卖了运动(家长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往往更加复杂,同时又格外重要,这一问题以后再具体谈论)。所以,广大反对霸凌、同情受害者的学生、家长们应该支持抗议运动,而且更应该坚持抗议运动。即便由于反动警察镇压,也应当在平时就坚持去促成学生间的团结,坚持反对学校的等级秩序而不是出于个人投机利益维护学校的等级秩序。当然,要实现学校中真正的平等,就不仅仅是反对旧学校个别不平等现象,而应当更加彻底的打碎旧学校。这边需要一场社会革命来实现。而我们所说的“团结”正是打碎旧学校、消灭校内霸凌的第一步。广大学生、家长应当认识到这一点,把我们的运动推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