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下午
今天上午去到了美团的专送站点,准备入职美团外卖员。由于本人之前有过做专送和众包外卖员的经历,所以知道专送骑手的入职方式,就直接在我住所附近通过询问外卖员的方式了解到了配送站的位置,打算了解清楚情况后入职。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防止通过中介的方式来入职,被盘剥一笔(关于中介是如何和美团站点一起在外卖员入职之前就扒下一层皮的,可以之后细说)。
来到站点,我提前打开了录音,因为众所周知美团的劳动保障非常恶劣,连劳动合同都没有,所以记录下这里的具体的劳动条件很重要,为之后的斗争做准备。进入站点就看到了两个站长,他们的地位基本就是工贵,在空调房里看着电脑(“调配”配送范围内的骑手)。和我交涉的那个站长看着二十几岁,但是一幅流氓小白脸的样子,胳膊上有纹身,我刚坐下,还闻到一股很冲的槟榔味。
接下来他递给我一份文件,总共就两页。第一页是这个站点的具体劳动条件,包括基础单价、距离、重量、价格方面的补贴等等。下面还有赤裸裸的等级制度。站点会按照每月配送的单量,对骑手进行排名,总共大概分了六个等级,不同等级的人每单的额外补贴不一样,最后一等则没有任何额外补贴。至于第二页,则完全是对骑手的处罚规定了,不来早会、迟到、旷工、不刷微笑行动……轻则罚款,重则开除。可笑的是,这个站长还跟我说“基本没什么处罚”,他又补充到“只要你不好好干”。美团专送真是野蛮,劳动保障方面,它连劳动合同都没有,只有劳务合同,骑手都是外包的,但是在劳动纪律方面,可一点都没少,这些罚款制度,完全就是克扣工人工资的借口。
之后,我了解了一下这个站点大概的配送范围,便表示我打算在这里干了。他几乎是什么都没问,过程中只是问了我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不得不说,在特种萧条的今天,工厂普遍是12小时工作制,服务业也几乎都不招人,恐怕只有外卖配送站点招人是这么“爽快”的了。当然,这决不是美团、饿了么或者京东给失业、半失业工人提供了就业岗位,是“良心企业家”。能有这样的现象,完全是它们都实行野蛮的计件工资制度,甚至不需要多少(相较于其他行业)的劳动监督手段,让骑手给他们创造大量的剩余价值。中国现在已经有超过一千万的外卖员了,他们的生活好吗?实际上,外卖员数量如此庞大,恰好让这些外卖资本家能够压低单价、研究更加苛刻的配送、服务条件、制造更多的罚款制度。
很快,他就给我安排了一个师傅,带着我跑两天,这两天我自己不跑单,跟着我师傅跑,熟悉这里的路线。两天后我自己才入职。虽然说我之前有送外卖的经历,但是这个地方的路线我还很不熟悉,的确需要熟练的外卖员带我认识一下。我被拉入了一个临时的微信群,在我师傅的指引下去了一个地点跟他会合。见到我师傅,算是个挺复杂的人。第一印象是他骑着一辆看起来很贵的电摩,还带着平衡车(用于不能骑车进入的小区),他的车上还挂着一个《驯龙高手》中的玩偶,看起来他的条件并不是很差,而且也多少受到资产阶级文艺的毒害。之后跟他跑了一会儿,主要的交流内容就是询问这里的跑单情况,了解到附近的小区几乎都比较“高档”,只有一个小区是能骑车进的,其他都要步行。附近还有一家大型超市,他就经常接到那里的单子,总是要配送很多、很重的商品。了解到我之前送过外卖,他就问我之前做众包(也就是兼职)的时候拒单多不多,因为据他所说美团专送和众包数据还是相通的,如果你在众包经常拒绝系统的派单,那系统就会降低给你的派单率,或者经常给你派很难送(比如说距离很远)的单子。对于经常拒单会导致派单率下降,我是知道的,这也是美团强迫骑手服从劳动纪律的一个手段(由此可见外卖员“自由”“想送就送”完全是资本家的骗人鬼话),但是专送和众包还是互通的我是第一次知道。之后在等单的过程中,我跟我师傅还有一些交流,主要是了解到了商家和美团的关系。众所周知美团对骑手有两种雇佣方式:专送和众包(两者的区分较为复杂,打算之后详细说说,可以简单理解为前者是全职后者是兼职),而商家要入驻美团,也可以选择加盟专送或众包服务,前者主要是一些连锁店的选择,后者则主要是各种小生产店家。今天我通过我师傅了解到,使用专送服务的店家,要给美团至少35%的抽成,这个数字令人震惊,所以说大多数小生产店家也根本承担不起这个抽成。同时,这两种配送服务也都是对骑手的残酷剥削和对小生产者的盘剥,只不过方式有所不同而已。对于专送,如果出现什么配送问题,商家是不需要赔偿的,完全由骑手赔偿,而众包则相反,骑手通常不需要承担责任,商家则需要赔偿。
在此过程中也观察了一下我师傅这个人,他去年十一月就来到了这个站点,可以说是一个老外卖员了,我看他刷视频的时候会看看新闻,也会刷一些播放着恶歌的短视频和讲解电动车性能的视频。看他遇到同站点的女骑手,会跟对方搞搞乐子,但具体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只听到了有没有单之类的关于工作情况的询问。另外也能看出他算是有很多熟练的劳动技能,在我跟着他上一个公寓送单的时候,当我们到达了一个楼层,他出电梯的时候就把头盔摘了下来,放在了电梯门口,这样就把电梯门给开着了,然后他就飞速去放好了外卖,也不用等电梯了。目前这些表现还不好看出他是个道德怎么样的人,还需要以后多观察和交流。下午一点多,我就回到家里休息了,要到下午五点再出去。
太好了,我们论坛也有外卖员了
之前自己完全不了解外卖员的生活,这下终于可以了解外卖员的情况了。现在外卖员的人数很多受压迫也很深,之后也肯定是一支很强大的革命力量。
是的。外卖小哥说到底其实是服务于食品流通的商业工人,而且人数众多,还有着强烈的阶级情感(我就见到过外卖工人支援其他讨薪工人的斗争)。而且还有机动性极强,借用网络联系极为快捷且团结性极高的特点,是一只受着深刻压迫,又能迸发出极强力量的工人队伍。等以后论坛上的外卖员越来越多了,外卖工人也要团结起来成为反抗中修统治的强大力量。
我也在美团跑专送,提醒你一下跑专送一定不要忘记开晨会!我第一个月就是忘记要开会了,按照我们这边的规定迟到一次扣20,结果月底一结算光是“晨会缺勤”扣了我400,后面去跟站长和组长说了一下才免去缺勤的扣款。
还有那个晨会的内容也很傻逼,大多数去开会都是组长拿个手机录视频,然后骑手喊口号:“美团外卖,越吃越帅” “美团外卖,送啥都快” “我们的安全口号是,安全第一心中记,为行为己为家人”。敷衍一下就完事,你不去还会扣你的钱。
是这样,美团的早会完全是搞行为艺术,很多服务业也会搞这种抽象的口号,属于是对工人的侮辱了。
话说之前也看到过这位同志有一些发言,有打算写写自我介绍吗?
7.1下午(7.2凌晨写的)
下午收拾好东西再去上班。到达地点之后我师傅估计是在别的地方送单,就等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书。等我师傅来了之后开始干活。今天下午没有干多久,基本是从无点半到七点半两个小时的时间。主要是了解到我师傅确实是很复杂,看他在刷视频的时候主要内容就是看各种花里胡哨的电摩,而且他对于女性的态度也不好说,下午有一次看到他和女外卖员搞乐子,互相掐对方的手。跟男性外卖员的交流主要也是搞一些比较庸俗的乐子,有时候说自己有多少单子,类似于炫耀的态度,比如说什么“会跑外卖的人就一定会,不会的人就一直不会。”中途也包括一些脏话。但是这倒也不至于是工贼的离谱程度,主要还是开玩笑。还有就是交流怎么改装电摩。前者的话我会问问他现在手上单子怎么样,顺不顺路等等。后者的话我就不参与了。不过也想到我之前送外卖的时候也有很严重的奢侈享受思想的残余,想要骑更好的车。我想这也是我自己需要坚持斗争,才能去斗争外卖员身上的落后思想。
下午虽然干得时间不长,但因为是晚高峰,不仅是外卖单多,而且餐厅里吃饭的人也多(不得不说这些富裕小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生活太腐朽了),导致餐厅的员工也忙不过来,所以送单比较紧张,有几次我油门拧到底都差点没跟上我师傅。外卖员的工作的确是劳动强度非常高也非常危险的。今天傍晚我师傅被连续派了四个单子,一开始就只有二十多分钟的配送时间,而这家餐厅非常忙,厨师和服务员都忙不过来了,导致卡餐时间也很长。美团虽然允许骑手上报“出餐慢”来延长配送的时间,但是这只能延长出餐慢的这个单子本身的配送时间,但是手上其他单子就非常难搞了,而且这个上报竟然还是有次数限制的,应该是餐饮类和非餐饮类每天各五次。就是这样的劳动强度,导致今天我们的骑行速度都非常快。而且这里的道路规划非常垃圾,非机动车道和机动车道之间基本都有围栏,而非机动车道又往往被停着的车占用。这一下午,我们就几乎没有走过非机动车道,而完全是在机动车道上行使。迫使外卖员提高骑行速度的原因还有很多。比如说不得不步行的小区,还有难以等待的公寓和商场电梯……对于后者,下午师傅跟我说,这里的公寓有的人很自私也很愚蠢,在等电梯的时候把上和下的按钮都给按了,就导致很多时候电梯会在一个根本已经没有人的楼层停下、开门、关门……平白浪费这么多时间。可见,美团专送的“配送服务好”,就是建立在这样高强度、高危险的劳动之上的。大概七点半左右,我师傅就让我回家了,他则是继续配送,并且跟我说了明天十点钟继续跟着他跑。我换了个电池就回家去了。
是这样的,美团的派单系统会把骑手的配送时间压的很死,高峰期除了预约单其它基本上都是20-30分钟,而且有时候这个派单系统会发癫,在即时单中间插一个预约单让你无法按系统指定路线送达(预约单必须在还剩7分钟的时候才能点送达,否则按超时处理),如果这个预约单转不出去的话就只能送完后面的即时单再倒回来送预约单。
7.2(写于7.3凌晨)
早上十点半左右到了商圈,等待我师傅来。今天上午我师傅的单子就比较少,而且大多是远单,对此我师傅无奈地表示“昨天跑太多了,今天都是垃圾单“。但是这也不代表劳动强度就低,这些远单的时间也根本不长,而且今天也遇到了不少卡餐的情况。
上午我师傅接到一个远单,是肯德基的。我比较疑惑,因为肯德基有自己的宅急送,怎么美团还能接到他们的单子。问了我师傅得知,他们是有自己的外卖员,但是如果单子太多了送不过来,就会派到美团的站点。而且肯德基的单子要求非常苛刻,不管距离远近,都只有21分钟。我就想起我之前作做专送的站点范围内就有一家星巴克,直接把配送服务交给美团专送了,也是同样的规定,甚至工贵站长都跟我们说,一旦接到星巴克的单子,可能要超时的,马上给他打电话,转给别的来得及的人我一问,没想到这里也有一家星巴克,这属于是美团和星巴克、肯德基联合对骑手的疯狂剥削。
今天还遇到一个定位错误的单子,明明是一个公寓,顾客却定位到了旁边一个根本没人住的写字楼。我师傅就跟我说,美团的定位是很难出错的。而有的人非常自私,会故意这么搞,就为了让外卖员超时,他就可以拿准时宝的赔偿了。送外卖的过程中,我们不仅是主要被美团的资本家剥削,同时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顾客和商家,其中大多数小资产阶级或者无产阶级还是很善良的,也会同情我们,就比如有的商家会给骑手准备一些免费的零食、饮料,很多顾客也对骑手态度比较好。但是的确有这种极端个人主义的顾客,那就非常恶心了,他们虽然有的并不是什么剥削阶级,但是他们在立场上是和资产阶级站在一起的。
下午单子很多,情急之下我师傅拿错了一个单,把美团15拿成了美团14,到了送达的地方才发现。当时我师傅手上还有别的单,非常紧急,就让我帮他处理一下,顺便买瓶可乐给顾客,防止对面投诉,因为专送不怕超时,超时不扣钱,只是会扣分,和工资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专送最烦的就是投诉,投诉就会罚很多钱。我回去帮他换了一下,也把他拿错的那个单交给了正确的骑手,那个骑手也快超时了,就剩下七分钟了。如果我师傅一个人送,没人跟着,那估计很多单都要超时了。
今天下午我去到站点,两天的跟跑就要结束了,还需要办一点事情。到了站点看到很多骑手都在看安全培训视频,内容是不要超速、闯红灯等等。总之是一点用都没有,骑手们要么是在看手机,要不在打瞌睡,有的还对视频里的事故画面搞起了乐子。后者也是这个外卖员本身道德败坏,搞这种乐子很恶俗,把别人的痛苦当成自己的乐趣,实际上也是对自己受到的压迫认识不清,明明他自己也是为了不超时而经常危险驾驶。但是美团还是最恶心的,站长还在一旁假惺惺地跟我们说不要闯红灯。培训结束,我就找站长办了一下入职前的事情。没想到他还要对我进行考核,给我发了11个商家的名字,让我去找,到了之后和店铺合影发给他,以此看我对商家以及导航的熟悉程度。大概四十多分钟,我找到了所有商家。最难找的几家店在地图上没有具体位置,或者是定位有比较大的偏差,还好我直接询问了附近的外卖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明天上午,我就要正式入职了。
太疯狂了,居然还有这么自私和恶心的做法,让我想起我高中的时候一个同学的外卖被老九收了,她居然毫不讲理的要求外卖员给她补偿不然她就打差评和投诉,然后最后逼着外卖员给了她钱(虽然最后老九干预了此事),确实点外卖的人某个意义上来说也是在剥削压迫了
还有这种考核我是没想到的
你们那边超时不扣钱啊,我们这边专送超时一张扣两块,本来一张专送只有3.5,扣了两块后只剩下1.5了,投诉一次则要扣几百。
我们这边前两个月也是开通了肯德基的订单,跟你们这差不多,大多数的肯德基都是固定20分钟一单,而且站长没有剔除肯德基超时的权限。超时了只能自认倒霉。有时候肯德基餐都没出完就已经超时了,要么上报商家出餐慢延长配送时间,要么就请肯德基的员工帮个忙先把当前订单先取消然后再重新派单。
我们这边可以通过更改地址延长单子的配送时间,如果你手上的单子不多且遇到好说话的顾客可以问问能否帮忙更改一下收货地址,哪怕是原地tp都会把超时了很长时间的订单变成未超时订单。不过各个站点的制度不同,明天你可以问问老师傅能不能这样做。
7.4-7.5(写于7.6凌晨)
7.4
九点四十开早会,然后去商圈,但是等了半小时才来单,到了十点半有了第一个单。午高峰的时候单子还算可以,就是后面晚上单子太少了。上午接了几个KFC的单子,时间很紧张,原本送到也没有几分钟了,结果这个时候手机过热了,拍照没法拍,就这样看着单子超时了,真是气死了。当时的天气预报是不到四十度,但我不好说天气预报的可行性。中修的无政府主义生产状态,已经导致天气越来越极端了。不过发现当地现在可以用美团内置的美团导航了,这个用起来很方便,我直接把手机关掉放到口袋里,让导航在后台运行,用头盔听声音就可以了,这样手机不会过热,我也能知道路线了。至于之后熟悉了路线,那就更加方便了,也基本不用看地图了。不得不说美团的天气预报和地图都是非常精准的,比如说地图,基本是精准到米的级别的。但是美团根本不把这些好用的东西推广,而完全是用来压榨外卖员,让他们更快地进行配送。这些“先进”的技术都被用来进行反动的东西了。当然这些技术也根本不靠谱,不可能真的“方便”外卖员,很多时候美团的定位还是会出问题,更不用说还有之前说过的极端自私的故意定位错误的顾客了。
7.5
早上去了外卖站点附近的卫生院,想要办健康证。原本以为给他看看美团骑手APP就能给我免费办了,但是他说要营业执照,否则自费是90块。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十点了,就打算今天先不办健康证了。去商圈开始送单。今天周六强度一下子上来了,而且自私的人也多了起来,大概是因为寄生虫都双休在家休息了,开始点外卖享受了。第一次异常单还算好,就是商家那里搞错了,有三碗面,但是只给了我一碗,后来顾客给我打电话,这个事情跟我确实没关系。但是后面就有很逆天的人。有一个是点外卖和收外卖的人不一样,我送到的时候打电话,说我把外卖放在门口,这个人也同意了,我也拍照留下记录了。结果过了几十分钟,有个人给我打电话,问那个外卖在哪里。之后站长跟我说,那个人还申请退款了,原因是“不敲门,也不打个电话。”当时我真的都暴躁了,还好留下了记录,没让这种极端自私的人得逞。后面有有个单子是联系不上顾客,也不知道他电话怎么回事,就是打不通,我一度以为是我的手机停机了,还给运营商打了个电话测试了一下。后面我就上报联系不上顾客,十几分钟过后他发起了二次配送,我还以为能联系上了,结果打电话还是一样的情况。由于别的单子都快超时了,我最后就决定放在门口、拍照留痕,还打电话给客服说了一下这个事情。这种人完全是只顾自己,下单半小时不到,电话就不接了,人去干什么了真是个谜团。而且我还真不敢直接放在门口拍照就走人,因为这种人是极端自私的,他既然能下单之后就不管不顾,不接电话、不做备注就不知道干嘛去了,那他就有可能说我没有跟他协商好把外卖放到哪里然后投诉我……下午依旧是比较忙。但是由于我现在还是只能同时挂三单,所以送的单子还不算多。
这些极端自私的人甚至寄生到要外卖员故意送超时,他好拿准时宝送的超时费的地步,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些钱是从外卖员身上扣的,或者就是故意要坑外卖员一笔
闯红灯这个事情让我想起来一个东西,之前我看自由亚洲统计纳粹中国的国家收入的时候,说今年纳粹的非税收收入增长了百分之二十五,而非税收收入的主要内容就是行政收入和罚没性收入,也就是罚款,之前有一阵子我跑过一段时间众包,但是因为劳动技能并不熟练没有搞到多少钱,但是非常离谱的事情是在我所在的那个城市,纳粹居然会根据监控锁定闯红灯的电动车辆然后再派出狗交警去定点拦截,即使你闯红灯的时候没有警察看到,被监控拍到,他们就会锁定你的车牌号,在你白天出来工作的时候发现你的行踪后就让交警去直接蹲点抓你,简直离谱。
前几天我还看到几个交警在人行道上蹲着,还特意躲在树后面鬼鬼祟祟地。之前我也有过闯红灯被罚款的经历,当时那个警察还不是直接在我闯的那个红灯抓到我的,而是在下一个。他是通过路口的摄像头来锁定人的,在下一个路口等着我呢。这些“高科技”完全就被用于对无产阶级实行专政了。
真是野蛮啊。我这里的单价还算比较高,一单大概有六块钱左右。但是投诉、提前点送达这些罚款也是非常高的。包括你说的早会迟到、缺席,也有罚款。
说起来还有一个很傻逼的事情,现在的这些负责招募骑手的中介都非常恶心,一上来就用各种儒教那一套跟你打交道,我有一次想着觉得会不会送外卖自由一些,于是就联系了一个所谓的狗屁中介,结果这个狗中介恶心的要死,一看我年龄小就管我叫弟弟。最后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去做这个工作,结果这些中介就发了狂似的联系我,大喊什么,进厂多不自由,云云,甚至我几天没有联系他们,他们还要给我打电话过来,问我找工作情况怎么样,非常的离谱。
7.6(写于7.7凌晨)
今天是周日,单子非常多。我十点出头到了商场就看到这里的店员已经很忙了,虽然这时候商场还没开门多久,但是外卖已经开始营业了。我经常接单的这家商场负一楼基本都是餐饮店,一家奶茶点的台子上已经摆满了打包好的袋子了。另外一家快餐店,平常的单子就不少,周日更是非常忙,十点出头,美团的单号就已经是三四十了,取单的地方全是穿着各种颜色的制服的外卖员。也是能看出资本主义商业的无政府状态,在取货的区域,美团、饿了么和京东的单子都堆在一起,地方又非常狭小,导致外卖员也很难找单子。之所以单子会堆到一起,也完全是资本主义的无政府状态的体现,餐厅一般来说是按照订单的顺序来制作和打包商品的,但是外卖员的单子很多,他们不一定会按照一家餐厅的订单顺序来到这里,就导致很多做好的单子的外卖员没来,商品就堆在那里,但是来了的外卖员的单子又没做好,只能挤在这里等着,场面一片混乱。今天是几乎没有停下来,下午又因为天气原因,手机死机了一会儿,所幸是没有超时,真是很险。但是今天又遇到了很多不接电话的顾客,我只能把东西放在门口拍照然后走了,因为时间实在是非常紧张。这样做实际上我是很担心顾客会投诉的,一旦他们真的投诉我不打电话、不敲门、没有跟他们协商就把东西放在门口了,或者是说东西丢了云云,那这个责任就要我来负了。对此,美团是给出了一套骑手“维权”的方法的,就是在系统中上报“联系不上顾客”,经过美团客服的核实,可以先去送别的订单,如果这个顾客在半小时内发起二次配送,骑手就得给他送回去。如果超过半小时,这个顾客还是联系不上,骑手就要把订单按照商家的要求处理(通常是还给商家)。这一套流程走下来,骑手要花多少时间?如果骑手因为其他订单而走远了,半小时内这个顾客发起二次配送,这不完全是增加骑手的劳动量吗?这往往也因为骑手的时间更加紧张,而导致其劳动强度的提高。如果还有别的时间紧的订单,超时的风险也进一步增加了。可见靠美团自己的改良(说是改良也很可笑)是不可能改善外卖员的生活的,只有外卖员们团结起来斗争才行。
今天还遇到了几个订单,就是从一家商场的一层楼送到另一层楼。这种订单,有的是顾客为了用优惠券,所以就算是离店很近,也要点外卖,有的则是顾客就是这家商场其他店的店员,他们由于休息时间很短,没时间出去吃饭,所以选择点附近的外卖。就这种一来一回,真是浪费了很多劳动和生产力,这也完全属于纯粹流通费用了。如果不是因为腐朽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根本就不需要有这么多人因为劳动强度高、没时间做饭、出去吃饭而点外卖,也更不会有什么促销手段让人去在很近的地方也要点外卖,或者是寄生到了一定程度了,几步路也不愿意走。